中秋的枣儿脆又甜

中秋的枣儿脆又甜

 文/徐新宁（陕西）

又是一年秋高气爽，桂花飘香，果实累累的收获季节。

中秋地白树栖鸦，

冷露无声湿桂花，

今夜月明人尽望，

不知愁思落谁家？

一首唐代王建的诗词把我的记忆一下子拉回了四十年前的那个中秋节。

儿时记忆中的中秋是那样的美好，无忧无虑。

那日午饭后，同村的几个小伙伴不约而同的丢掉书包，一起在田边地头嬉闹玩耍。那会还不能完全理解课堂上老师讲的什么是“一年之计在于秋……”，什么是“粒粒皆辛苦……”的真正含义，我们一个个“小偷”像猴子一样窜上了隔壁老伯家那棵挂满“小红灯笼”百年的枣树上。各自找了个舒适的树杈，或蹲或站，树上的枣儿此时就遭了殃。被我们摘一个吃一个（那些年的农村田地里，瓜果蔬菜从来不打药的。）

“哎，我这个树枝上的枣儿好甜，快来。”

另一个同伴说道：“我这里的枣儿好脆！”

没多大功夫，枣树下的草丛中，撒了一地的枣核和半粒的枣儿。

摸摸有点撑的肚子，我们在大树上各自寻找到更舒适的树杈，斜躺在杈弯里，有同伴竟然还翘起了二郎腿。我们悠哉乐哉的聊起了天南地北的梦想……

“你们这群小猴子，还不给我赶紧爬下来！哎呦，慢点慢点，我的小祖宗们……”一个沧桑有点混浊的声音吓得我们一溜烟的慌不择路的往下挤，有个同伴竟然还一头撞进老伯的怀里，被老伯揪住耳朵说：“兔崽子们，你们再这样祸害人，我可要去学校找老师了，都给我一排站好了等着。”我们乖乖的站在树下，看着老伯颤巍巍的爬上了树。

“孩子们，接着！”老伯利索的扔下来一把把的红枣儿，我们仰着头，伸出脏兮兮的手。很快，衣兜裤兜塞满了枣儿。“够了，够了老伯，你快下来吧！”

“孩子们，以后想吃喊我老头子一声，我知道哪颗树上的枣儿甜，你们爬上去危险多危险啊！”

老伯摸着我的头语重心长的说：“快回去吧，爸妈等你们回去吃团晚饭呢！”

此时，我惭愧的低下头：“老伯，我们错了。糟蹋了你那么多枣儿，赶明我们放学，和您一起摘，我们替您跑路，给您家闺女送去。”

“傻孩子，几个枣儿不算啥，只要你们别磕着拌着就好。好了，赶紧都回去吧！”老伯语重心长的说着并轻轻的推了我一下。

“走喽，回家喽！”我一声吆喝，伙伴们一溜烟的各回各家了……

岁月如梭，转眼四十个年头过去了。今年的中秋前，朋友送来一箱枣儿，记忆的闸门瞬间涌入脑海。匆忙中，放下手头的工作，踏着黄昏美景来到了那颗摇摇欲坠的枣树下。

儿时的玩伴都各奔东西，老伯在五年前用尽他最后一丝力气，给这棵陪伴他一生的枣树除草，施肥，浇水后也走完了他最后一程。之后的岁月里，这棵枣树任凭风吹雨打，寒来暑往，总是默默的挺立着，尽管树枝在慢慢的老化腐朽，依然等候着老伯的身影，不眠不休的度过了一个又一个中秋……

秋意凉，月意浓，月到中秋分外圆；

思重重，念重重，别家团圆你孤守……